当回到出发的地方,跟20岁的动力火车击掌

2017-04-09 10:12 南方都市报

打印 放大 缩小

在新歌《跟自己合唱》里他们唱道:“回到出发的地方,跟20岁的我击掌。消失中的渴望,又变成力量。看世界怎么暗,心还是发光。”动力火车,轰隆隆开了20年。

当他们还是“处男合唱团”

有人提议叫“处男合唱团”时,大家只觉得好笑,举手表决竟然就通过了。可是每次登台,乐队成员都不太好意思大声直呼自己。

正式出道之前,动力火车有着许许多多奇葩搞笑的名称。“处男合唱团”、“突出部分”,这些充满雄性意味的名字,跟动力火车的两位主唱——— 颜志琳、尤秋兴硬朗的形象相得益彰。

随着成员的变更,名字也换了一个又一个。有人提议叫“处男合唱团”时,大家只觉得好笑,举手表决竟然就通过了。可是每次登台,乐队成员都不太好意思大声直呼自己,而是“大家好!我们是———处男合唱团(突然降低音量)。”台下的观众就会捧腹。

好玩却不好用不够帅,于是乐队的贝斯手提出,不如叫“突出部分”。“贝斯手说服我们,说意思是觉得我们的音乐是很突出的,我们是很特别的。”尤秋兴回忆道,可是每次介绍自己,还是有些憋屈,总有些怪怪的感觉,讲出去观众就会笑。

最终成员再度变更,又联想到施瓦辛格的《终结者》电影,乐队突发奇想,不如叫“终结者”吧。可是每次去唱酒吧,酒吧就被唱倒闭,乐队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。最终用了一个“Pow er Station”(直译为“能量站”)。

成员来来去去,始终不变的是颜志琳和尤秋兴二人。年近三十岁时,才被当时的上华唱片挖掘栽培。

公司需要再取一个中文名,于是“动力机车”、“动力飞机”、“动力脚踏车”都浮出了水面,总之要跟“Pow erStation”贴边。最终老板拍板叫“动力火车”。“因为火车基本在陆地的交通工具中,是载客最多的。老板希望我们的音乐可以让很多人一起感动。”这个寓意红火的名字就一用20年,“Pow er Station”这个英文版艺名也沿用至今。

当他们做着建筑工、清洁工、临时工

“什么搬钢琴啊、电视冰箱啊,就是很辛苦。但也不是正职,觉得这个工作很累,我叔叔就说去他那里做,我就去他那里做溜冰鞋,就是溜冰鞋的冰刀工厂。”

刚刚退伍的颜志琳22岁,没有明确的人生方向。他的姐姐建议他到台南,跟着搬家公司里的姐夫一起干。“就是苦力。”接受南都访问时,颜志琳说:“什么搬钢琴啊、电视冰箱啊,就是很辛苦。但也不是正职,觉得这个工作很累,我叔叔就说去他那里做,我就去他那里做溜冰鞋,就是溜冰鞋的冰刀工厂。”

颜志琳还做过“蜘蛛人”,给高楼清洁窗户。每份工作三四个月,换来换去两年就过去了。

一天,颜志琳看到了一家民歌餐厅,听闻民歌餐厅有现场表演,他就走进去,刚好有人在唱歌。喜欢弹吉他的颜志琳心里开始盘算:好像我做这个工作也还不错。便主动询问柜台,招不招唱歌的。

这家民歌餐厅每月15日开放试唱,颜志琳来应征,餐厅老板觉得还不错,于是就录用了他,跟学弟组成了一个小乐队。

这时的尤秋兴,已经退伍半年,社会轨迹跟颜志琳相似,也是各种临时工种摸爬滚打来一遍。哪里需要拆房子,尤秋兴就是那个负责打墙拆墙的。没做多久,就跟着他的哥哥在台南做起建筑工人,去盖房子,搬钢筋绑钢筋。

偶然的机会,尤秋兴遇到颜志琳的亲戚,这位亲戚透露了志琳在台南唱歌的消息。当晚,尤秋兴就去看了颜志琳跟学弟的表演,他对志琳讲:我能不能来这一起唱。尤秋兴通过老板试唱这一关后,也开始了唱歌的日子。

当他们要翻姐姐的抽屉找硬币买面包时

叫“终结者”的时候常常遇到酒吧或餐厅倒闭,其实并不是他们唱死了店家,而是店家为了逃避发薪水,“恶意倒闭”。

没有走红前,做歌手的日子并不光鲜,反倒是食不果腹。颜志琳尤秋兴表演收入低,还要靠其它零工来补贴生计。

叫“终结者”的时候常常遇到酒吧或餐厅倒闭,其实并不是他们唱死了店家,而是店家为了逃避发薪水,“恶意倒闭”。尤秋兴记忆犹新:“很多老板会恶意地倒闭,我们每次去都会倒闭。就是要去领钱的时候,一去,啊,关起来了,老板跑了。不知道是生意不好呢,还是他不想发这个薪水。我们听说,很多老板就是在这边开开,然后就收起来,到另外一家再开开,然后又收起来。”

第一个月还有薪水拿,第二个月却找不到金主,这是常有的事。虽然有时会因为熬夜表演,而影响第二天的其它工作,最终两人坚定信念,专心唱歌,决定以音乐为生。

唱歌的收入起伏巨大,这个月进账两万块台币,下个月又不到一万。常常饿肚子的两人,就蹭餐厅的饭吃,每当餐厅招呼:志琳秋兴来一起吃啦!两个人先是佯装客气,委婉拒绝,最终还是吃起来。最紧迫的日子,是尤秋兴一个月收入2700台币,房租就扣掉了2400元,只剩三百块过活,饿到崩溃时,就找住在姐姐家的颜志琳填肚子,志琳翻翻抽屉,搜罗到几个硬币,两人就跑去便利店买一个包子,一人一半,用饮料灌进肚。

他们辗转城市的各个角落表演,却没有钱承担车费,于是借朋友们的摩托车来开。“每次要借车不能跟同一个人借,对方会问:你为什么又跟我借,你找别人借。所以我们一个一个轮,每次一借又会很不好意思。”尤秋兴记得,那时的日子虽然苦,可是当时并没察觉,反倒很快乐。如今回忆起当年,才发觉,原来自己还有那么疾苦的一段时光。

当他们看到存折数字一夜突破百万时

“给我们签的大概不到十人。”颜志琳回忆,尤秋兴将这个数字精确到“7”——— 三个人拿专辑,四个人拿海报。

几年的苦挨,终于等来了唱片公司的慧眼。签约后的动力火车清楚地记得做新人时无人问津的窘境。

他们被公司安排跟同是新人的熊天平,一起去马来西亚做签售。见到满商场的人,动力火车乐坏了———哇,怎么这么多人来找我们签名。

可排队的时候,他们发现,大家都是去找熊天平签名的。对比形象,动力火车两个黝黑的硬汉,似乎无法与青春潇洒的少女杀手熊天平较量。“给我们签的大概不到十人。”颜志琳回忆,尤秋兴将这个数字精确到“7”———三个人拿专辑,四个人拿海报。

他们就慢慢签,一个名字也写很久,拖延一点时间,可是场面依然是尴尬。颜志琳心里有些难过,冰火两重天的人气,对他们是不小的打击。

动力火车的首张专辑《无情的情书》推出后,在三个月内创造了75万张的销量,与张学友这种天王级别三个月破百万的数字对比,考虑到新人的身份,也算是首战告捷。面对专辑的销售数字,两人像在做梦,心里并不踏实。

虽然在马来西亚受到冷遇,可颜志琳、尤秋兴存折上的数字一夜突破了百万。

“哇!从没看过这么多的数字。吓一跳!”他们收到了签约后的第一笔巨款工资,尤秋兴说,两人是各自都拿到了一百万台币的薪水。

签约后的一些开销,都是从公司预借,本来两人在公司的账单上是负数,一下就填平了债务,还得到了巨款回报。

过了几个月,再回到马来西亚时,为动力火车排队签名的队伍,也达到了之前一次熊天平的水平。不光人气蹿升,业界口碑也逐步确立,隔年就入围第9届金曲奖最佳演唱组合奖、最佳新人奖。动力火车在2005年以专辑《就是红光辉全记录》获得了第16届金曲奖最佳重唱组合奖。

当他们被琼瑶发现并唱起了《当》

琼瑶在为《还珠格格》寻觅主题曲演唱者时,要改以往柔情女声你侬我侬的套路,于是找了动力火车。录歌时,电视剧还没曝光,动力火车本以为是为现代戏配唱,没想到剧集播出后,竟是古装戏。

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总算结束了。他们迎来了事业的又一个巅峰——— 为《还珠格格》主题曲《当》献声。

公司里的同事说:秋兴志琳,我们要去大陆表演了。“哇!?为什么要去?”当时两个人很兴奋,去大陆表演是他们从没想过的事,公司同事说:因为你们很红啊!

动力火车并不知道一首《当》已经让他们红遍了整个华人圈。直到他们登上北京工人体育馆的舞台,唱起《当》的时候,他们听到了观众台的深处飘来如洪流般汹涌的合唱。尤秋兴清楚地记得台下群情激动的场面,“真的整个人起了鸡皮疙瘩,原来大家这么喜欢这首歌!就是因为这首歌我们才可以来到大陆。”

琼瑶在为《还珠格格》寻觅主题曲演唱者时,一改以往柔情女声你侬我侬的套路,而是无意中聆听到豪迈摇滚风味的动力火车,便请两个当红新人献唱。

可琼瑶给出的歌曲制作时间非常短,前后只有一个星期,唱片公司选旋律就花去了一半的时间,动力火车只剩下两三天来录音。通常动力火车录一首歌需要三天的时间,两天唱主音,第三天唱和声,而为了《当》,他们就睡在录音室,从第一天早上九点,泡到了第二天下午的三四点。

“一个人在唱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在休息,然后起来就换人去唱,轮着一直唱。”录这首歌的过程让颜志琳印象深刻,因为是他们录得最累的一首歌。

录歌时,电视剧还没有曝光,动力火车本以为是为一部现代戏配唱,没想到剧集播出后,竟是一部古装戏。

责任编辑:袁帅(QN0015)  作者:麻乐